序章战地春梦 (第2/4页)
但全株有毒,且毒性不小,从根部提取液体涂抹在兵刃上,可置人于死地。 他的思绪乱飞,怔怔地看着那朵盛开在尸体中的狼毒花,肆意而无畏,叫他想起一个人,苦涩地心念道:“她不喜欢花,一定会把它斩断的。” 听说人濒死之前,头脑中总会浮现一些过往的片段。 他想起许多年前的额尔古纳河畔,淙淙流水夹杂着细碎的春冰匆匆而下,一个女孩带着豹绒小帽,手里的紫缰马鞭抽向水中:“你的性格带刺,我就叫你阿棘吧。”那女孩有惊世的容颜,一笑仿若万木回春。 “你叫什么?”他那时刚刚失去了右眼,躺在地上,也像此刻这样痛苦地看着苍穹。 “大名不能告诉你,你可以叫我的小字,观音奴。” 彼时的草原正值夏历八月,鹿群到了寻偶期,听到鹿哨,便会闻声而至,女孩掏出弓箭,朝背后丛林中奔来的公鹿瞄准,左眸微闭,以右手拇指上的菩提扳指控弦。 “你救了我的命,我还是叫你菩萨妹妹吧。” 弓箭离弦,那鹿被射中,躺在地上垂死挣扎,女孩又一次盈盈而笑:“笑话,我长你七岁,再说我为你疗伤,何谈救命?若不是为了我,你怎么会被狼掏去一只眼?” 那时他刚刚脱离狼群,尚未被驯化,野性未泯,却将一句话脱口而出:“那是我心甘情愿的。” \\ 震天的兵戈声让他的回忆戛然而止,接着,是无数的幻觉开始飘升,闭上眼睛,耳边都是滔滔不绝的耳语—— “你就是太后身边豢养的一只恶犬罢了!你没用了,她会怜惜你吗?” “别忘了你的出身!” “你还没蠢到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地步吧!” “你为太后做尽恶事,生前身后,都是滔滔血债,行事恣肆跋扈,如今被揭发做出这样的事,大概没有人会不信吧?” …… 那些峨冠博带的人,摆出丑恶的嘴脸,向他喷溅口水,渐渐将他淹没。 他其实不贪心的,只想默默从旁提刀守护,看着他心上的美人高卧神殿,接受万人屈膝顶礼。 可惜,已经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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