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哥哥的呼唤 (第1/4页)
徵宫药房内草药蒸煮的气雾氤氲,房门紧锁,一室昏暗,只有明堂内古树渗下来点点日光,映衬着药房顶上悬挂的数十个奇形怪状的灯笼——是每年上元节之时,宫尚角给他带回来的,一年一个。 宫远徵总是喜欢那些不同寻常的、被游客挑剩下的古怪灯笼,一如他这个人一般。幼时的小小孩童总是被下人说是古怪,少言寡语,行事乖戾,彼时宫尚角的风评也同样不好,他年少轻狂,锋芒太过,于是也有人说他高高在上,不把其他宫门放在眼里。 后来宫尚角也曾想过,那时宫焕羽、宫子羽两兄弟和善,宫紫商大大咧咧,都是极好亲近的对象,但为何什么都不懂的少年就像是认准了他一般,只愿意靠近他,天天跟在他身后,唤他做哥哥。 可能在宫远徵眼中,他也是那一个古怪的、不被人接受的灯笼…… 所谓兄弟,他们从来的同一种人。 清俊的少年闭目躺在席榻上,身着白色中衣,发丝平整。脸上、身上都干干净净,如果不是那小脸上苍白到冰冷的肤色,可能会让人以为他正在安稳酣睡。 少年的左手被纱布包裹地严严实实,连带着手腕上自己割破的伤痕也被换上新药,平放在身前。床榻边,另一只完好的右手被一双大掌紧紧握住,片刻不松。 宫尚角双目泛红,湿润后的甘涩让眼睛格外不适,他却不敢眨眼,更不敢休息,总有种只要他稍离片刻,少年就会消失不见的惊恐感。 好不容易强敌被打倒,好不容易宫门迎来安稳,他以为他保护好了弟弟,谁知原来一直是远徵弟弟在默默保护他。 “阿徵,怎么哥哥醒了,你又睡了?” 宫尚角轻抚着宫远徵的脸颊,在那双失去颜色的嘴唇上啄吻一下,这一天,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这么做了,但总也无法让那双软唇染上丝毫温度。 “那天你叫了哥哥那么多次,让我睁开眼睛,我都听见了,但是哥哥当时太累了,所以没有回应你。远徵是不是在怪哥哥,所以现在也闭着眼睛,不回应我。那……轮到哥哥来叫远徵好不好?远徵是不是也能听见哥哥的声音?” “远徵弟弟,徵弟弟,阿徵,小徵,我的宝贝,我的小狗,远徵小朋友,阿徵,阿徵……” 宫尚角的声音既沉又轻,向来冷漠的唇齿溢出柔情万分,像在哄小孩似的,头贴着宫远徵的脸,喃喃地叫着。 “我们小狗怎么最近老是喜欢睡觉,是要变成一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