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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大概撞得太凶了,一下子毙了命,很快烛台下就聚集了一片,拢起来足能装满曲柄勺。音楼垂着嘴角抱怨,“这些虫傻么,也学飞蛾扑火,看看这下场,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这话听着总有隐喻似的,他握紧佛珠低垂的坠角,两块碧玺相互摩擦,发出碳棒起焰儿般的细凑之声。沉默移时才回过神来,声气儿也恢复了平常模样,笑道:“舱是木柞的,吸了一天的热气,晚上一股脑儿都释放出来了,娘娘在里头不热么?前面甲板上他们吃饭,臣领您到后边凉快凉快,去不去?”登船好几天,一直没机会出去走走,他这么提议,音楼听了自然高兴。推窗往天上看,一轮皓月当空,空气微凉,果然比舱里舒服得多,便雀跃道:“带上酒,咱们赏月划拳,那才热闹。”她年纪到底还小,十六岁的姑娘,心里载得了多少愁绪?他应了声,出门吩咐曹春盎拿酒来,自己带着她往船尾去了。☆、第35章醉明月这样大的船,信步游走都是开阔地。船上戒备森严,尾楼甲板上也有戴刀的锦衣卫。他挥手命他们退下,提溜着酒壶,拖过两个木头杌子来,请她坐,把酒递给了她。运河中心水流湍急,宝船挨边走,能减少些阻力。他站在船舷旁,堤岸高埠上的柳条从他肩头滑过,抬手摘了片叶子,冲她扬手道:“臣奏一曲,给娘娘助兴。”音楼抚掌道好,他吹的是,古琴曲,用柳叶吹出来又是另一种味道。曲调略快些,绵延不断,九曲回肠,在这寂静的夜里,从这铁血铸就的战船中飘出来,是刚与柔的融合,说不出的哀伤幽怨。一曲毕,音楼不知怎么称赞他,站起来颇豪迈地举樽,“好!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干杯!”她没有等他共饮,自己先干为敬了。他对酒一向不大热衷,就算喝也只是小口,她却不一样,闷起来就是半杯。他劝她少喝,“喝多了伤身,要闹头疼的。”她却不听他的,回手笑道:“我是借酒浇愁呢!一想到回京后就得进宫,我脑仁儿都要炸开了。”他听了歪脖儿问她:“娘娘不是有雄心壮志要做太后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打退堂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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