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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白水潇。那张脸依然苍白,嘴唇却嫣红,发髻斜堆,有几缕鬓发散下,和之前判若两人:白天见到的白水潇是柔弱的、温情的,让人见之生怜,现在却是刚硬的、生冷的,眸子里充满了攻击,像盘缠着蛇,随时都会吐信。况美盈脑子里嗡的一声,脚下如同生了根,再拔不动了。其实光是这张脸,未必能把她吓到,坏就坏在,那通噩梦之后,她思前想后,脑补了太多,而这张脸,也意味了太多。白水潇从墙后走了出来,垂下的右手间拢了把细长的手术刀,左手松开时,墙后有什么东西,瘫滑倒地。况美盈直觉,那应该是个人。她全身发寒,第一反应是要喊,但是嘴巴张开,喉咙里嗬嗬地发不出声音:她老毛病又犯了,受惊过度时,最严重会直接厥倒,其次是失声,死活都喊不出来,江炼曾取笑她说,“气象灾害预警分蓝黄橙红四个级别,美盈嘶声裂肺地尖叫最多算黄警,说明事态还好,她承受得住。”白水潇眼中掠过一丝轻蔑,似乎对她这反应并不奇怪,手里刀子一转,冲扑上来。这一扑像打破了某种平衡,况美盈腿上一轻,居然拔得动了,她转身就跑,拼尽浑身的力气冲向江炼和韦彪的房间。其实,如果只是想造出声响,最好的法子是去砸就近的门,管它是谁住的呢,但况美盈极度惊骇之下,钻了牛角尖,觉得只有江炼和韦彪的住的那间才能救命。隔着一两米远,她攥起拳头纵扑着砸向房门——喉咙发不了声不要紧,拳砸脚踢,照样能搞出声响来。拳头就快挨到房门时,腿上忽然一紧,竟是被白水潇一把拽住、生生往后拖开了去,眼见和棕茶色房门只差那么几厘米,况美盈一颗心几乎跌进谷底,但强烈的求生欲望迫使她迅速回身应对:只觉眼前刀光一闪,想也不想,下意识格起手臂抬挡。锋利的寒凉从右臂直切到左臂,鲜血瞬间涌出,白水潇皱了皱眉头,正要再次挥刀,触目及处,忽然怔了一下。况美盈的血很奇怪。这血涌出伤口,和常人无异,都是鲜红色,但很快的,像煮沸了一样,沿着血肉边缘处翻泡、炸开,像跳跳糖,展开一连串细小的喷跃和崩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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