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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奴婢奉女郎之命去周执事那儿拿这翠纹织锦羽缎大氅,路上却遇到了万石妪,点名要奴婢去绣房办差,奴婢分~身乏术,幸亏路上碰上了锦书妹妹。妹妹好心,提出要帮我拿过来,我也就给她了,不料妹妹竟这么不小心。奴婢失职,还请女郎息怒。”谢云姜怒道:“这么名贵的大氅,我心心念念了这么久,你居然半路交给了这个不知底细的贱婢!”她恨到极处,一脚踹到锦书的肩上,力道之大,两个婆子都没撑住,锦书往后一倒,一头栽到槐树底下,额头正巧磕着了一个花盆,汩汩地流出血来。她痛地头晕目眩,天和地都旋转起来。谢云姜尤不解恨,上去又是两脚,脚脚踢在要害处。锦书两眼一闭,失去了知觉。谢云姜道:“拿冷水来!”不刻婆子就端来了一桶,照着锦书的头顶一浇而下。锦书生生被冻醒,棉衣浸了水,湿哒哒地黏在她的身上,像有千斤重。寒冬腊月的,手脚都仿佛进了冰窟,渐渐麻木了。谢云姜冷哼一声,在台阶上俯视她,轻蔑道:“毁坏主人衣物,这是大不敬,你可知错?”锦书茫然地望着她,渐渐回过神来,眼中渐渐爬上了惊惧无比的神色。她向来胆怯,如今在陌生的院子里当众受辱,好比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无数双恶意的眼睛直直洞射到她身上,毫无怜惜。湘云走到云姜身边细语:“这样的贱婢,万万不能就这样算了。”“那依你之见呢,湘云?”湘云巧笑倩兮,一双美目婉转地在锦书脸上悠悠一转,兀自噙了一丝微笑,声音却冰冷地仿佛毒蛇吐信:“错在哪儿,自然是罚哪儿。既然是不小心弄破了娘子的贵重衣物,当然是毛手毛脚的错。娘子就好好教导她一下,让她日后知道怎么轻拿轻放,伺候主子。”“哦?怎么个‘教导’法?”湘云提议道:“娘子上学堂的时候,若是回答不出先生的提问,先生是不是用戒尺责打手心?”谢云姜不聪敏,上课被罚是常有的事,当下就沉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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