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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及九个姐姐对他都极好。他活了十二年,从不知道的亲情在徐家懂得了。因此他自愿改姓徐,改名作徐振玉,原来杜振声的名字只留了中间一个“振”字。虞子蓠听了这些事,愣着很久不说话。难怪他改了名姓,要是自己也许也是一样。芳音听了,眼泪簌簌流下。杜振声的事教她想起自己的经历,她也曾跟着父亲四处漂泊,受尽白眼。最后父亲撒手西去,死时衣不蔽体,六日滴水未进。想到这里,她放声哭出来。杜振声向她看去,见她哭得极其悲切,猜想她必是也有一段别人不知的伤心事。他不禁感叹一声:“这世间有几人真正幸福无忧,到底还是伤心人多!”虞子蓠没经过这等艰苦往事,无法切身体会杜振声和芳音的伤痛,但听了杜振声的话也感伤起来:“世间幸福无忧的人不多,我已是其中一个。若是将来碰上你们一样的伤心事,不知能不能像你们一样受得住。”刚才还想着不守字据上的约定回去告诉母亲,但现在却完全没了这种心思。杜振声宁愿吃这么多苦都不回家,可见对他而言,生活的困苦远远不如在家受的伤害难捱。“徐老爷现在身体无恙吧?”虞子蓠问。杜振声本以为这大小姐又要说他一通忘恩负义,听见她这么问很是吃惊,懵懂答道:“上个月家书上说已经无大碍。”“那就好。”她点了点头,忽然接着说道,“徐振玉,你住的这里哪里是读书的地方。这么冷的天儿连床褥子也没有,人要是冻病了还怎么看书。依我的意思,你最好换个好点住的地方吧。”杜振声听她叫自己“徐振玉”,很是吃惊。但至于她说的换个住的地方,那就是凭口乱说了。自己身上难得的一串钱早上都在避她时没了,现在剩下的钱只够在这里住两个月的租金。虽说会馆是家乡政商两界得意之人捐资修建的,本意是给在京的家乡人供一个落脚处。但初衷是初衷,执行起来未免有变。徐振玉来投这里时,本来西厢房还有一间,但管事的硬要说有人先订了。就连现在住的这间耳房也是说了很久才得的,也是交租金的,只不过比起租别的房子来说又便宜许多。虞子蓠提到住房的事情,徐振玉不得不想起那串命苦的钱,自己郁闷,不答虞子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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