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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谢泓他不要这个族长之位?”饶是庾叔亭修养已久的淡泊之气,也因这句话不得不动容地望向桓瑾之。自谢安后,陈郡谢氏之基业,天下共瞩,多少人羡慕谢泓生在谢家,恨不得取而代之,可这鱼肉,人家竟是说舍便能舍,弃之如敝屣。只怕这事之后,这位淡泊名利的谢十二,在士族之间又有一桩美谈了。只可惜,到底是娶了一个配不上他的女人,天下人眼中,巫蘅必是谢十二的负累,她的名声就未必好了。桓瑾之猜得透庾叔亭想的什么,只是没有点破,“谢十二只羡慕过一人,那便是谢安。四十之前,他不从仕。”四十之前,则隐逸山中。至于四十之后,谢泓那人随性坦然得很,若还对这个时局抱有一丝一毫的信心,或是他觉得自己还有那个复出的心志,再说也不迟。不过依桓瑾之对他的了解,谢泓多思而敏,但性子却有些随遇而安的懒散,他未必真有那个意志。“所以十二哥哥是要请我们去闹上一闹?”这个好玩,庾沉月把信函贴在胸口,一脸神秘地不肯告诉庾叔亭和桓瑾之。庾叔亭倒是还好,桓瑾之却不大能接受,她将谢泓写的信这么近身贴在胸口上,视线一凝。氛围瞬间冻成了冰似的,庾沉月这时都快忘了她今日还被人求娶着,而她还尚未答应,此刻她抱着别的男人的信,虽说谢泓只是邀她参礼顺带出些馊主意的,但怎么说,也该先给他一个回应啊——桓瑾之的薄唇往内收了收。“瑾之,没想到谢泓还赶在了你前头!这样甚好,我这个妹子自幼与谢十二感情甚笃,他的婚礼,沉月自是不能不去的,出了阁做了桓家妇反倒不大好了。”庾叔亭原本只是适时地打个圆场,殊不知他那句“自幼与谢十二感情甚笃”倒是桓瑾之一阵胸闷。偏偏她也不曾表明心意,桓瑾之知道,自己以前对她忽略太多,她眼下即便不答应自己也没有错,他说不出话来。就是这种忍耐的焦灼,等待的心悸,她不知道受过多少年,所以他才更心疼她,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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