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之燄_章十七 繁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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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十七 繁星 (第5/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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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让他的肿瘤扩散转移,让他成一个废人,

    而迟早,迟早时间会让他成为一条直直躺在病床上的尸体。

    「我去向护理站借轮椅。」

    推轮椅到中庭散心,可以感觉出立花的体重又变轻了。

    我们在树荫下静静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没有交谈,祇是透过凉荫,

    去看那蓝得刺眼的天空,那些阳光,穿透了阴影的阳光。洒在我们肩膀上。

    我握着他的手,静静站着不知有多久。

    一个疯狂的想法闪现在脑际,有如一场火,在衣襟突然燃烧起来的大火。

    我想推着他,在风中跑起来,离这个巨大高耸的白色牢笼远远---

    甩开疾病,甩开令人作呕的液态管灌食品,甩开书写在病歷上的墨跡,

    挤入纷扰而温暖的世界,像一颗石头被掷入最深的水里,静静穿过。

    回到我的房间,躺在充满日照的窗旁,我会亲吻立花的脸颊,好像他还健康。

    然后两人像蝉壳一样倒下来,彷彿被吸入一个黑洞,精疲力尽倒头便睡。

    病里倒数的时间不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不再对黎明的来临怀恨。

    北原白秋(kitaharahakushu1885~1942)有一首短歌是这样:

    我的内心里

    有种类似运河的

    东西在黄昏

    一个梦,柔软易碎

    沿着溪河在漂流

    这段漫长的折磨,漂流到最后的尽头会是怎样?

    我不敢轻想。

    癌细胞持续扩散,将立花囓咬得瘦弱。

    无论怎么悉心照顾,状况仍是恶化了。他总是在吃药后,陷入冗长的睡眠。

    短暂的清醒时间,坐着五分鐘便开始喘,睡着的那一侧水肿,手脚也是。

    终于连坐着也会不舒服,立花说,他感觉胸骨到腰间似乎要断裂了。

    最后祇能侧身入睡,因为罹患癌症、积满恶水的肺部,祇有侧睡能顺利呼吸。

    偶尔立花半夜会坐起来,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墙角,喃喃梦囈,

    我费尽心思倾听,怎么也无法听懂。

    深夜里,就像是有人在跟他对谈一样。

    是亡魂要拉他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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