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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找的是生你的贱人吧?那贱人死了,你要寻她,就跟她去吧。”那时候周谨行才五岁,说说不过婆子,打就更别说了。慢慢的他明白了,他虽然是名义上的周家二少爷,但在这却连仆人都不如。他是年纪小但也懂得多,他不能让母亲白死,他要活下去,这是母亲用命给他换来的机会,他要努力活得更好。 周家的仆人总是苛待于他,每月应照例发放的银钱都进了婆子的兜,吃食从来都是清汤寡水,没馊就不错了。连冬天该发的炭火,棉被,棉衣也是院里的婆子丫头先挑,挑剩的才轮到他。父亲从没走进过他这间院子,就连过年的时候吃年夜饭,他也不被允许进主屋。只有初一的早上拜年他才能出他这间小院子,穿上新衣服,跟着人拜祖宗,拜长辈。才能远远看上父亲一眼,可父亲从来没看过他,身边坐着的是大夫人,大夫人牵着的是大少爷。只有他是多余的,只有他的母亲连过年都没人祭拜。 周谨行知道他如今的处境和大夫人脱不了关系,但他想不明白的是,大夫人如此厌恶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可能是碍着世家大族的身份面子,又或者笃定他活不长任他自生自灭。周谨行八岁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北平的雪连着下了快一个星期,小院里的雪都快没了成人的小腿。婆子丫头早就不干活了,整日就在屋里呆着,烧着炭火。周谨行的屋子虽然不漏风,但这整个冬季就分到了十筐炭火,属于是有今天没明天。白天里根本舍不得烧,晚上才在睡前烧那么一会儿,每晚周谨行都要穿着棉衣再盖着两层被子还被冻的直打哆嗦。没过几天周谨行就生病了,夜里发起了高烧,他迷迷糊糊的喊人,还好今晚是旺财守夜,旺财虽只比周谨行大三岁,但却是他院里唯一一个干活的人。旺财摸了摸周谨行滚烫的额头,忙跑到婆子那屋通报,可那婆子连面都没露,只说这半夜就算请大夫也请不到,只等白天再说。旺财又跑回周谨行屋里,烧了些水,给周谨行灌了下去,又拧了湿毛巾盖在他额头给他降温,伺候了他一整夜。 第二天周谨行还是高烧不退,婆子过了中午才去请示大夫人,大夫人正在哄大少爷午睡,听到周谨行病了的消息,只皱了皱眉打发婆子自己处理。婆子摸不透大夫人的心思,但好歹周谨行也算个少爷,又怕真出了事老爷或者老太爷怪罪。便自己出去找大夫开了药方抓了几副药打算回去给周谨行喝。周谨行喝了药还是昏昏沉沉,屋子里已经被婆子加了炭火暖和多了,依旧是旺财守着他,给他换头上的毛巾。周谨行迷迷糊糊之际梦到了自己的母亲,他的母亲在他刚来周家每晚只敢自己偷偷躲在被窝里哭的时候没有入过他的梦,却在他浑浑噩噩快病死时来接他了。周谨行想去拉母亲的手跟着她走,却被母亲狠狠推了一把,他便又想起母亲扯着他胳膊来到周家那天。这一下,周谨行又活了过来,只因为他不能辜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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