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涨江舟_5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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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 (第2/4页)

前多无所谓、多不喜随波逐流,此刻都难做个旁观者。

    她很难想象,苏晚黎和陈暮江曾经有多亲密,而这种亲密并不一定是身体上的,是灵魂上的,是思想上的,偏偏是她裴轻舟没有的。

    她和陈暮江并无思想上的共鸣,而灵魂上的共颤,她不确定会不会有。

    网球一个个滚到地上,最初并不与球拍相触,找准方向,用对力后,逐渐有了击打声。

    不论是陈暮江扔过来的球,还是发球机发出来的球,裴轻舟的眼睛始终紧盯着球,球掉到地上四处乱滚,开始很轻盈,像气球,后来像铅球,愈来愈重,球拍也愈来愈沉。

    有些无力了。

    打不动了。

    汗液从鼻翼侧冒出,额头滑落,脖颈洇湿,胳膊渐渐挥不出最佳力度,双腿跟不上球落的方向,眼睛跟不上球飞过来的速度。

    陈暮江关掉发球机,糖糖微收惊怖。

    球没了,裴轻舟一阵错愕、茫然、失措,急促的呼吸让她站不住,球拍支着地,像刚刚经历火灾,差点丧命,像腹间挨得一刀,余痛阵阵。

    “小姨,舟姐姐怎么了?”

    糖糖紧抱着陈暮江的腿,眼含惊慌地看裴轻舟。

    “我过去看看,你在这儿等会儿。”

    陈暮江近乎是扳开腿上的小手,蹲下来,摸了摸她头,柔声细语地嘱咐,然后起身过去。

    怎么了呢?

    打球而已,为什么看起来像是拼刺刀,前所未有的暴戾恣睢。

    陈暮江不明白。

    如果是因为早上的逗弄,不至于的。如果是因为苏晚黎,她的解释和显露的态度万分清楚。

    白球鞋出现在网球拍左侧。

    裴轻舟抬腕擦把汗,利索直起身,骨头在她耳窝里响,像除夕夜里接连不断的炮声。

    “我有点累,不想打了,先走了。”

    网球拍递至陈暮江手上,裴轻舟用仅剩的力气挤完一个笑,准备起步离开。

    腿软到走不动,步迈一半,被陈暮江扶住手腕。

    “去哪儿?”

    以及怎么了。

    但没问出口,陈暮江托住腕,滑到手掌上,握住裴轻舟的手,看她缓慢站直身。

    模样有些狼狈,像被蜡烛烫伤翅膀的蛾,再难逆着光冲撞灯泡。

    而陈暮江是那个掐灭蜡烛,关掉灯,将蛾小心翼翼挪移至手心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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