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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前津州总军阀江知涯捡回命来,津州十二个心血管主任医师围在秘密病房里紧急商讨治疗方案。那颗射向他心口的子弹尽管刚刚穿过了一个人的脑干和颈骨,威力已经大减,然而子弹进入的位置不好,离右心室不过几公分,弹片割裂胸壁引起心脏出血外溢,心包裂口开放畅通,血液从前胸伤口流入了胸膜腔。而最为要命的是江知涯素受高血压所扰,即便全力抢救保住一命,后续怕也是凶多吉少。江知涯结束手术,被送入重症监护室后,一转醒就派人去叫了江承。那个时候的江知涯实在不应该这么着急找人来谈了,情绪一波动紧跟着就呼吸急促心率加快,主治医师门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好就为此人陪了葬。江承从特殊病房阔大的楼道里上来,止住了周围医护人员的问好,从重症病房门外望了一望,才深吸一口气走进病房。那个几日前还在司令部对他发号施令吹胡子瞪眼的男人,此刻上了呼吸机,身上连了导管,整个人陷在医院柔软的床铺里,竟然连以往冷硬肃穆的气质都减少了很多,而显出一种颓势来。江承犹豫着站到床前,原本想着该说些什么宽宽他老父亲的话,就听江知涯气若游丝,叹息般地说道:“你放了他罢。”第44章瀛州44.江承惊骇抬头。江知涯却没看他,极微弱、极微弱地摇了摇头,这一生纵横沿海意气奋发的人此刻也不得不老了,心脏的负荷使他原本古铜色的脸都染上了灰白,竟似沉沉地蒙着层死气。他又竭力重复了一遍:“是我对不起他……和他们家在先,他若在你手上,便放他走吧。”“没有,”江承开口道,也不知是在司令部待了一整天,又是开会又是接打电话却没工夫喝上半口水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得有些嘶哑,像是从喉咙底下发出的声气,说,“我……还没抓到他。”“那就算了。”江知涯似是极端疲倦,不欲多言,抬起一根手指挥了一下,“津州的位置早晚是你的,一会儿把那几个老……混蛋,叫过来,我跟他们说。”他此时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门口守着的医生恨不得把江承现在就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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