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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憩片刻，朱砂很有闲情逸致地聊起天来：“大笨狼，你化形多久了？”

“你说变成人吗？”穆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好像，有十多年了。冬天，夏天，很多次了。”

“那你怎么还这么笨呢？”朱砂笑嘻嘻地说。

穆不说话，只是用他的鼻子顶了顶对方的脸颊，像在抗议，也像在撒娇。

“你的鼻子真冷！”朱砂揪起一撮白毛，“是不是觉得我身上很香就乱顶了？大色狼！”

穆呵呵笑着，刨刨爪子，将美人抱的更紧。

穆不太懂得什么是情爱，他只知道自己喜欢朱砂的香味，喜欢看朱砂的表情，喜欢听朱砂说话，喜欢和朱砂做那连灵魂都会被消融的快乐事，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和朱砂在一起。

穆不知道朱砂是什么人，但他知道朱砂和普通人不一样。普通人不可能挥挥手就杀死大白熊，也不可能穿着单薄的红纱衣行走在荒原，更不可能轻易踩碎地面、磨平岩石。普通人会有生老病死，但朱砂或许不会。

这很好。

穆总是这样开心地想。

十年，足以让穆知道什么是生死离别，他看过太多曾经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北极狼相继死亡，或衰老，或重伤，或饥饿，或病疴不愈，伴随着它们的死亡，又有无数小狼出现在族群中，成为一个又一个新同伴。

只有他——狼神——长生，不变。

穆会记得，几年前自己捕获强大的猎物接受子民拥戴时，狼群中会有一头漂亮的母狼为他助威、庆祝。那是他成为狼神之前的伴侣，穆喜欢她，保护她，忠于她。可是很快，那头母狼衰老了，无法跟在他身边捕猎，无法为他欢呼，无法再迎上来用鼻尖轻碰他的脸颊，直到有一天，那双曾经美丽的眼睛失去了光彩，永远地离开了他。

而他——狼神——依旧年轻强壮。

很多年过去，穆已经没有了刚刚成为狼神时的喜悦，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成为狼神是一种惩罚。这让他想起旧狼神被他击败时的眼神不是愤怒、悲凉、绝望，而是……解脱。

那双曾经陪伴他多年的美丽眼睛又一次出现在梦里，临别前那悲戚的一眼令穆难以忘怀。

他是狼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