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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希望……梦醒后我哭了。我毅然跟大姨妈说,我要回中国!回去。临走时大姨妈给了我不少钱,但实际上,在满地战火的中国,早已失去钱生钱的办法,没过多少日子,这些钱也所剩无几。但我没有抱怨。我越发得感觉到,生为人民自身的命运与祖国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这就像出生在穷人家的孩子,便自小会学会坚韧与忍耐。我吃过混泥巴水的窝窝头,睡过冰冷潮湿的隧道。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流浪不久,我加入了中国红十字协会,受协会照护,生活条件改善不少。有一次,偶然路经北平,我请假,迅速穿过熟悉的街道与巷子,看见了埋葬了我无数希望的红木店子。如今,它已经被改装成一间小茶馆,行行色色的人坐在里边,就像曾经我坐在其中,接待各种各样的病人。我坐下,简单地吃了一点饭菜,正想离去,忽然望见正对面的楼房第二层的窗沿结着几张蜘蛛网。我恍然大悟,听大姨妈说,她仅是帮我卖出了药铺子,而那小小的房间还是属于我的。房子的钥匙我始终放在行李包的底层,没想到真有翻出来的一天。进了房子,我打开所有窗户,当凉爽的风驱散了里面的热气,它忽然焕发了精神,有了鲜活的色泽。曾经的两张铁床,曾经的两个灯泡,曾经的洗脸盆,曾经的橡木书桌……清晰得展现在我的眼前。我轻轻抚摸它们,最后定在我的铁床上,坐下,一种莫大的寂寞感笼罩而来。是寂寞。我突然想起滨野泽。想起我好久没有念过的日本姓名。想起我们之间的诺言。东北,花乡村,等你三年。如今是我写下诺言的第二个年头,这两年,我未曾去过花乡村。有无数个可能,我们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但我最终还是抛下了协会交给我的任务,只身来到东北。因为我的心没有归宿感,很寂寞。我六岁那年,父亲生意失意,以放松为名义全家暂时居于花乡村,在这个村子里我度过了自然烂漫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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