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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能向一只鼹鼠乞怜。他只能等着鼹鼠看懂他眼神里的含义,只能等着鼹鼠看见他已满身伤疤。如果它一辈子看不见,他也只能一辈子等,不开口地等。可是他忘了,鼹鼠在黑暗里生活得太久太久,它眼睛里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它永远不可能看到他的伤。34真心喉咙里好像有一团灼热的火焰在燃烧着,他几乎能听见生命一点一滴从身体里流出去的声音,窗外是熟悉的大雨声,是易北每年入春都会有的雨季。可是,这回或许是自己最后一次听到故乡的雨声了。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真的撑不住了。“翠娘……”模模糊糊觉得好难受,很想喝水,口中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翠娘……”弓起背脊剧烈地咳嗽起来,有浓重的血腥味涌上喉头。他伏在床头咳得喘不上气来,隐约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终于有下人进了屋子,一双手搭上他颤抖的肩头,焦急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手拍着他的背脊,帮他顺着气。丝绢手帕递上来,抹去他唇角的血污,那人抱着他,把他的枕头垫高,让他靠在上面,然后端来了瓷杯,递到他唇边。枯槁干裂的嘴唇甫一碰上温润的水,就很渴很渴似的喝了起来。水的清爽沿着咽喉滑下,好像浇灭了胸口里燃着的那团燥热烤人的火焰。易洛迦的神志稍稍从高热带来的昏迷中清醒,他抬起淡金色的睫毛,望向床边的人。……不是翠娘……翠娘已经不在了……可是他依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因为他看见床榻边站着的人是苏越。抿着唇,一脸僵硬,即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还是能认出他来,是苏越,没有错。易洛迦觉得自己真是烧昏了头,竟然已经开始看见幻象了。那个幻想给他盖好被子,绞了冰凉的湿毛巾盖在他滚烫的额头,又给他床头的蜡烛里添了宁神的药粉。“……你好好休息……”那人坐在他的床榻边,低垂眼帘望着他,因为是在做梦的原因,苏越深褐色的眼眸里竟然有一丝让易洛迦不可置信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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