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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上了一条十分平缓的路,很快停下来。素色的车帘被从外面掀开,许敛在晕眩中猝不及防看见了那张令他夜夜梦魇的脸。乌列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冷漠地说:“下来吧。”许敛恐惧地回头:“抒澜,我又做梦了,我是不是还没醒过来……”他绝望地抓着李抒澜的衣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萍。他想让李抒澜开口,说他胡思乱想,说他仍在梦中。可李抒澜神情冰冷,如画的眉目间再也找不到半点温柔。李抒澜终于开口:“许敛,有人要见你。”许敛嘴唇苍白颤抖,他看着李抒澜的脸。那曾经温柔的,深情脉脉的脸,用冰冷的眼神嘲讽着他的粉身碎骨。许敛捂着脸笑出声,泪水从指缝中一串串滚落,凄厉的笑声惊走了树上飞鸟。他情愿……情愿这也是一个梦,就算梦醒之后他还躺在长夜山的山洞里随时会被拖出去承受一场漫长的轮奸。长夜山的夜空没有这么黑,风刮在脸上也没有这么疼。那个时候,至少……至少他还敢妄想,这世上还会有真心待他的人。李抒澜把他抱出了马车,迎接的早就等了许久。许敛呆滞地转动眼球,泪珠麻木地落下。容颜依旧的父皇笑着向他张开双臂,声音温柔如旧:“敛儿,父皇很想你。”看到本该死去多年的父皇,许敛竟笑起来。果然是在梦中啊,若不是在梦中,为何连父皇都看到了。他记得那场盛大的葬礼,记得奴隶棕黑的肤色。记得他站在远处高山……不对……他没有站在高山上,他哭着追上了送葬的队伍,扑在冰冷的棺木上哭到眼冒金星。那时巨大的悲伤把他整颗心都碾得血肉模糊,只能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着,指尖在棺木上裂开流出血来。那是一个野草疯长的春天,宫墙上根本没有红梅。“父皇……”许敛紧紧抓住那个幻觉,心想也许他根本就没有爬上那座山,也许他力尽而死,也许他跌落了山崖,才会在阴曹地府遇见已逝故人。许释有些无奈又宠溺地从李抒澜里接过这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儿,手掌轻轻抚摸着他微微隆起的小腹,喃喃道:“小敛儿啊小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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