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微H) (第2/4页)
然而,这样安静的阴鸷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所有的体面都被撕破。 先是以武力相挟。那柄五台在世时她随身携带的匕首,不知何时又被翻了出来,她生平头一次将利刃抵在了崔慈的脖颈上,叫他把收走的药拿出来。 殷红鲜血沿着脖颈缓缓淌下,爬出一道蜿蜒的痕迹,没入领口,淌至心头。 他一言不发,只温柔又沉痛地注视着她,听着她口不择言地吐出一切诅咒,像是不知痛一样,坚定地往前踏了一步,吻上了她的眉心。 一直吻着,不顾那被反复割到撕扯的伤口,直到她颤抖着丢开那匕首。 硬的不成便来软的。 紧接着,是跪坐在地上的哀嚎痛哭。她诉说着这感受有多么抓心挠肝,可谓生不如死,只求崔慈念在她最初吃了这药也算为他挡灾,可怜可怜她,给她再吃一口。 她不停地哭喊着,求求你啊,可怜可怜我。 从声嘶力竭的凄厉到槁木死灰的呢喃,一声声回荡在这暗室里,没有一句就此散去,每一句都在他耳边堆砌。 崔慈的脸甚至比她还要惨白,唇上不见一丝血色。 他设想过千百种她讨饶的场景,却再没有一种要比眼前更令人肝肠寸断。 他没有办法想象,能让人把尊严和底线都一并舍弃,这该是如何剧烈的折磨。 崔慈亦流出眼泪。他或许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面无表情,好似没有悲伤,可泪水滚滚而下,逼红了一双眼眸。 那是他此生最无力的时刻,他头一次深刻理解了什么叫走投无路。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紧紧地抱住她,用尽全力箍住她的手脚,直到她再没有力气,昏死过去。 * 棠物宜曾提醒过崔慈。 他说,不要把现在的她视作平日的照慈,她将无所不用其极,最好不要靠得太近。 崔慈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有照做。 他无法做到独留她一个人在那抗争。 以身饲虎几乎像是他主动讨来的下场。 谢子葵连日不归,照慈夜晚都无需离开这间暗室。崔慈放心不下她独处,没日没夜熬了两天把公务暂时处理完,告了几日假,便径直入了燕王府。 来时,他提了她爱喝的米酿。她眼瞧着消瘦下去,他只好换着法子寻摸任何她可能喜爱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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