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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的地方站定,这个距离足够近,近到许暮洲可以从她眼里看到空洞之外的东西。那双跟纪念极其相似的眼睛里闪着光。“不是的。”纪筠说:“是‘失去’。”“死亡本身有什么可怕的。”纪筠说:“可怕的是接踵而来的失去——永远的失去。”纪筠的声音很轻巧,许暮洲却感受到了一种汹涌而来的悲哀。好像不论任何事物,前面只要加上了“永远”两个字,都会瞬间变得重若千钧。“第一天你没什么感觉,但是第二天等你醒来的那一瞬间,你就会突然发现你的生活里已经彻底没有这个人了,所有因她而生的生活习惯都要随之改变。”纪筠说:“直到第三天,第四天……一个月之后,你以为自己习惯了,但其实远远没有。”“人活着,哪怕她没有名字,没有身份,只要她活过就是有痕迹的。”纪筠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的声音有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颤抖,她执拗地盯着许暮洲,一字一顿地说:“我有记忆,哪怕是一个转身,一抬手,一呼吸的功夫,我都能想起她还在我身边的画面。”“这些记忆来得零零碎碎,像是一种本能。”纪筠唇角的笑意愈加明显,眼中已经沁出了水光,她跌跌撞撞地后退一步,说:“痛苦会潜藏在每一个细微的角落中,所有的细节都在无时无刻地告诉你——她永远不会回来了。”“——我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她。”第66章望乡(二十六)“许先生。”纪筠说:“你知道什么叫痛吗。”许暮洲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怎么也说不出一句“我明白”。刀只有割在身上才叫痛,其他人无论再怎么同情,亦或是觉得可怜,终归只是站在安全的礁石上看着旁人在苦海沉浮。只要自己不亲身下水,那无论如何说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叫人毫无信服之心。许暮洲长这么大还没体会过这种锥心裂肺般的苦痛,将一个人从生活中生生剥离的痛楚他没法想象。他这辈子只亲身围观过两次相似的场景——第一次是孤儿院的老院长病逝,当时他才刚刚十岁出头的模样,只记得老院长几个儿女一个个脸上丝毫没有悲色,反而带着如释重负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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