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2/3页)
有活儿的人总会多干一些。在福利院住的这些年学校和生活泾渭分明,秋槐能够分开扮演两个角色,住宿后学校和生活不能完全地割裂,于是秋槐的冷漠面具上也有了裂缝。 冬枣敏锐,两个人住得实在近。尽管秋槐话不多,冬枣还是从早起桌上冒着热气的茶点和她从未打扫过却亮得能当镜子的地板上窥见秋槐沉默面具下的柔软。 “你就不怕我欺负你?什么都使唤你做?”后来冬枣这样问秋槐。 秋槐听着她的话笑出了声:“欺负吗?这也能算欺负?我看到了我就做了而已,这没什么。” 秋槐说这话的时候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笑容依然浅而淡,面具早已龟裂却还是被她小心地贴在脸上。 冬枣看着她,不知怎得想起了之前去看婆罗摩火山的那个黄昏。她站得很远,看见火山矗立在山的远方,晚霞交织,火山口的橘色快融化了一样,似乎的确在等待融化,等夕阳完全地融化,地底的火龙就要盘旋而上,吞噬掉天空。她当时站在树林里,感受到一种恐惧,那是对自然油然而生的敬畏。 秋槐说完“这没什么”起身去关窗户,看着她的背影,冬枣再次感受到同样的震撼,她看到了。她看到秋槐的背上附着两只翅膀,缩在秋槐渺小的身体里,一对翅膀,不用展开,冬枣已经能够想象那巨大的翅膀必能遮天蔽日,以至于冬枣在秋槐关窗户的一刹窥见龙卷风的痕迹。 现在冬枣虽未能感受到风的动静,但秋槐妥帖的情谊足够她穿过冬季的夜晚,被柔软打动。 观察好几宿,冬枣确定秋槐的脚上生过冻疮,现在不再继续生长,受了寒却还是会痛。 “秋槐,这个给你,别急着去买早点,以后我和你一起去吃饭。路上正好背单词。”冬枣在秋槐难以入睡的第二个周一早晨喊住秋槐。 冬枣的手里躺着一个长条盒子,白绿的斜纹交错,上面印着红色的俄文。她手心摊开向秋槐展示着药盒:“冻疮膏,俄罗斯买回来的,他们都说非常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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