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百日夭 (第4/4页)

红疹暗淡，仿佛只是沉沉睡去。

    “青……”宇文序紧跟身后，南婉青扶着摇床，凝眸打量小点儿睡容，默然不语，宇文序生怕有何不测，开口轻唤一声，却见她掏出一个金镯子，套上孩儿小手。

    南婉青皱了皱眉：“似乎大了些。”

    铃铛小镯空悬细嫩手臂，长命锁晃晃悠悠坠下软褥，悄无声息。

    “是，”宇文序应和道，“是大了些。”

    “回去再改改。”取下镯子，南婉青转头离了斋坛。

    宇文序一怔，恍然人已踏出几步远，连忙追上：“你……回去？”

    南婉青点点头：“我回宫去了。”

    她答得利落，一如方才径直闯入内殿的仓促，径直去往殿外。宇文序扬手拦下人，臂膀横亘女子单薄肩头，未敢使力。匆匆身影止步，咫尺之间，四目相对，他小心翼翼揣度苍白面容隐含的悲喜，却只看到她眼底坦荡的疑惑。

    宇文序端详良久，只道：“我、我陪着你回去。”

    “不劳驾，你忙着罢。”

    宇文序道：“先送了你回宫，我再来……”

    “不必。”南婉青推开人，自顾自往殿门外去。

    崇仁殿香火旺，浓雾如江河奔涌回环，浩浩汤汤，淹溺众生，又似是半睡半醒间难以挣脱的梦靥，举目真幻濛濛，不知来处，亦不知去向。

    宇文序愣一愣，复又追上：“坐我的辇轿回宫罢，宽敞些好。”语毕吩咐人备下冰凌，又吩咐侍女随辇打扇。南婉青鬓发久湿未干，漉漉一片新汗，宇文序拽着人交代话，一会儿扇风，一会儿擦汗，絮絮叨叨。

    “青青，等我回去。”

    他携起南婉青一双手，小小金镯紧攥指间，勒出白皙指节几道鲜红断痕，再抬眼，她只是不耐烦：“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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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1]朝简：又称手板、笏、玉板或朝板，是道教科仪中常用法器之一。

    [2]七宝浆：出自《太上大道玉清经》，简称《玉清经》，道书，十卷，约为南北朝时期成书，作者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