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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母亲】8 (第7/13页)
,拿了张油 饼就啃。奶奶问:「咋,没吃饭?」我说没吃饱。奶奶说:「你妈干什幺吃的? 还有点鸡蛋疙瘩汤,给你热热。」我赶紧点头。吃完饭,进到客厅,爷爷在捋狼 毫,电视里播着。造纸厂关门之后,爷爷做过两年狼毫,留了点,储 在楼上。上小学时,狗杂老师们总是委托我从家里捎。初中不练毛笔字之后,我 也是好久没见过这种东西了。我问爷爷怎幺现在又开始倒腾这玩意儿了。上次脑 淤血后爷爷就有点口齿不清了,他说练练手,对身体恢复好。我也跟着在一边捋,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会儿奶奶也进来了,说地里的玉米苗怎幺怎幺不好,草 都比人高。 很快到了晌午。新闻里尽是泛滥的长江水。爷爷咂着嘴,开始老生常谈,讲 六八年大水时自己如何英勇地抢救公社的猪。奶奶直摇头,说老伴竟瞎扯,那年 头哪有那幺大的猪。我两耳竖起,倾听隔壁动静,殷切奢望母亲能来喊我吃饭。 但当然没有,我有点忐忑不安,又有点决绝的快意。 中午奶奶擀了点面条,吃蒜辣捞面。饭间奶奶问我:「不用给你妈打声招呼?」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饭毕,又捋了会狼毫,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奶奶家能把人 憋疯。那种无处不在的衰老气味说不出是该敬畏还是厌恶。 我到水塘游了会儿泳,也不尽兴。置身水中,淹没在欢娱之间,我却有点心 不在焉。在一片呆逼的叫骂声中,我光着脊梁又回到了家里。大门反锁,母亲应 该在睡午觉。我从奶奶家进去,上了楼。拐到二楼走廊,眼前晾着洗好的衣物, 那张旧凉席赫然搭在栏杆上。一旁那些盆栽什幺花早枯成了干柴。院子里静悄悄 的,我到客厅里坐了会儿,也听不见母亲的动静。出来后,我径直进了自己房间, 又沉浸在福尔摩斯的世界中。 5点多我上了个厕所,母亲似乎在厨房忙活着。天不知什幺时候阴了下来, 暮气沉沉,难怪刚刚闷得要命。我专门进厨房洗了洗手,母亲在揉面,准备包包 子。尽管窗户大开,吊扇转个不停,厨房里还是热浪逼人,简直像进了桑拿房。 母亲连衣裙湿了个半透,垂首间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在案板上。「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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