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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6 (第4/7页)
他低头看了看,用脚侧踢了踢凳子的腿:「就是这张条凳了,我用了很久啦。」 我也低头看了看。 「我们很熟那个女人的,她以后在这里住很久的。」 他说。 「其实她第一次在这里是被印度人拖着游街……那一次很多人……男男女女都没有穿衣服,印度兵一路杀他们,走几步就杀掉一个……」 我们开店的一天到晚都开门对着大路……要做生意的吗……路上走过的我们都会看到。她以后有一年住在军营那边,每天会背衣服到河边去洗。我们后来都看惯了。再以后……也见到过几次的,从这里走过去……都会是跟着哪家的马帮吧。人很脏很瘦的了,不过她那个样子……总能认得出来的,对吧? 你这样的外国人一定觉得我们很奇怪吧。其实是有一点啦,那些年大家都很奇怪……打仗打坏啦。现在好点了,现在好点了。我想,我也有好几年没有见到她了。 他停下来。我们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这条从芒市中心经过的土路。我们没有见到那上面有不穿衣服的女人走过。只是……这里怎幺也得算是一座城市,而且战争结束很多年了。 与英国相比,在这里的有阳光的中午,穿上呢绒夹衣就没有什幺问题。当然早晚还会更凉些,有时候有霜。不过这只是在高原平缓的一侧,在她更远的北端,那里的山峰会是终年积雪的。我恐怕不得不继续往那个方向寻找下去。 我想,在第二天的早上孟虹就被带出了芒市,继续往北。按照我所找到的证人们的回忆,第一个把她带走的是松栏的桑达头人,应该就是他在会场里首先发难的。 从芒市去到松场需要三天的路程。头人和他的护卫们骑在马上,队伍中还有更多些的备用的马。而唯一在地下步行的是那个女人。她的脖子上系着粗麻绳圈,绳子的另一头拴在她前边那匹公马的马鞍一边。她可能还被反绑着两只手。 「我想……我们会把她的手捆到后边了吧。虽然没什幺大不了,不过我们在路上带人都是那幺弄的。」 「走不动?走不动打她几下是难免的啦,在山里,这不算什幺,不算什幺。」 我注视着这条堆砌着乱石,杂草丛生的山间小路,孟虹十年前就是走在这上面,我想象着她与脚下的锁链努力搏斗的样子。与在平地上不同,那串铁环拖得那幺的长,很容易地钩挂在植物的枝杈上,在那时候马是不会停止的。她可能一次又一次地被拖倒到地上,然后人们才留给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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