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 (第2/3页)
轻声道:“殿下亦是。” 话叙了半日,一小厮飞跑过来,朝阿妩行了礼,又同他拜道:“大人,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启程了。” 姜去芜点点头,上回没问出口的话再次涌到嘴边,却又有些赧然,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阿妩却微微红了脸,小声道:“还要麻烦去芜哥哥一件事。” 她从袖中摸出一封信,递给他:“……这里有一封信,烦劳交予皇叔。” 姜去芜一时喉中微涩,伸手接过那封信,温滑的纸贴着指腹,不知为何有几分烫手。 他道:“好。” 片刻后,车夫驱马驶离城门,玉珂鸣响间,轮音渐渐远了。 姜去芜在车内端详着手中那封信,心里一块石头慢慢悬起,看着上面烈焰一般的火漆印,手指抚上它梅花烙纹,几次生出拆了它的冲动。 掀开车帘,回望渐远的城门,少女仍立在原地,目送马车远去,方才转身入了城门。 君子有不为,何况殿下这般信任自己,他怎能做暗室亏心的事? 脑中一番天人交战,姜去芜终是将那封信往行囊里一塞——眼不见为净。 - 送走姜去芜,阿妩回到宫中,又往垂拱殿去。 这一年来父皇身染沉疴,有时连她都不认得,不管见了谁来,只是一个劲地喊要拔剑杀人,闹得鸡犬不宁。 近两日病情却有了起势,渐渐能认出人了,还能好好说上一会话。 龙榻旁几名宫女侍立在侧,见阿妩来,行过礼便退了下去。 阿妩走近那遮了半边的黄龙幔,抬手将之钩上,榻上人闻响亦回转身来,灰飞的双鬓格外打眼,每每瞧见还是心惊,天光一照进来,像是一瞬间簌簌然脱落在眼前的粉壁城墙,惊目的斑驳。 她在榻边半跪下,身子伏在床沿,轻轻唤了声:“父皇。” 永安帝抬起枯瘦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老迈苍凉:“吾儿今年十九,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早已出嫁了,不该在这皇墙之内蹉跎年华。”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