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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第4/4页)
苏应声抬眼,只见对方的面容是刀刻一般的冷峻。一双眼定定地看着自己,分明能洞悉一切,却冷酷得不含任何情感。 这眼神,实在太过熟悉。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心底暗暗自嘲了一声,扶苏静静地同自己的父亲对视着,慢慢道:“那头鹿尚还年幼,儿臣……只觉杀之尚早。” “早杀晚杀并无分别,然而时机若失,却是再寻不回来了。”嬴政冷笑一声,沉声道,“若方才面前的乃是敌手,你今日的妇人之仁,便等同于放虎归山。” 眼看着扶苏无声地同自己四目相接着,嬴政等待着他执拗的争辩。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下一刻,对方却一拱手,淡淡道:“父皇教诲,儿臣谨记在心。”言语之间,看着自己的目光却当真依言,不曾收回。 若说嬴政此刻的目光是一潭深不可测的潭水,那么扶苏的目光,便好比平湖如镜,波澜不兴。 这样的神情,让嬴政有些陌生。他依稀还能记得,曾几何时对方每每见到自己时,眼中涌动着的一如胡亥那般的敬仰和向往。 纵然隐隐有些怯懦,却也真挚非常。 可是如今,那同样一双眼里,却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萧疏冷落。 嬴政心中微恼,却终是按压下来。 “若是记得,便勿要让朕再见第二次。”他冷哼一声,打马而去。 待人离去之后,胡亥转眼,有些讶异地看向扶苏。在他心里,父皇是这世上最威严最不可忤逆之人,他从未见过有人,敢用这种不卑不亢的姿态面对他。 而扶苏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嬴政远远离去的背影。觉察到胡亥的目光,他看了对方一眼,却只作毫不知觉。 他自然明白对方此刻心中所想。曾几何时,自己亦是如此的罢。 然而嬴政究竟是人不是神,至少今生于自己而言,他已再不是神。 既如此……便决不是不可忤逆的。 不动声色地笑了一声,扶苏翻身上马,对立在原地的胡亥道了声告辞,便独自拍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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