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掌中蛟_13/共负一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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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共负一轭 (第3/3页)

入肉中便随野兽挣扎而越咬越深的箭镝悄然对准了远处。向北,原野上有一层薄薄的冰壳,草窠一碰便会化为齑粉。曾夸海口说自己爱猎熊的文鳞此时呼吸不由急促起来。他并不想让她发觉自己这么紧张。

    “陛下,是一只才出毛的野兔。”她在他颈后轻轻说,一边调整着拉弦的力度,“陛下吃过兔肉吗?”

    文鳞稳住自己的语气,应道:“没吃过,但听说...听说很鲜。”

    她微笑:“那很好。陛下,请绷紧弦。”她握着他尚未有剑茧的手,替他撑满了弓。风声吹过他发热的耳朵,他因即将剥夺生命的残忍与刻意贴近的狎昵而慌乱。

    她要他盯紧前方。风声尖旋着,附着在飞逝的箭羽上,笃地一声,射穿了野兔的头骨。

    它甚至未及痛苦。文鳞呆呆松弛下酸胀的双手,亦渠驱马过去,弯身从血液飞溅的草间提起已死的野兔,拧转两下,把箭镝拔出。

    文鳞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原来休整的地方。他一激灵回过神来,见到亦渠坐在不知何时生起的火堆旁,束紧袖口,正用小刀把兔肉剥出。兔血滴落在她的棉靴上,洇出了深色的圆点。皮毛如一件本就可拆卸的外衣,从胸腹处划开,积孕一冬的热气又还给了天地。

    她双手通红,脸色却平静,甚至带着一抹慈爱。

    文鳞长久地看着她。他忽然起身,拢一拢披风坐在她身边。

    “亦卿以前也经常打猎吗。”他在火光灼灼前问,“见你很手熟。”

    “先帝善猎。微臣曾陪侍左右。”她应答。小刀将喉管竖断,小小的如同叹息的气音,咝咝游出。

    他沉默片刻:“总觉得亦卿有许多朕不知道的事。”他抬头,似乎是求问地看着她。

    亦渠还是淡笑:“地久天长,君臣之间,最后一定都会相信相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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