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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仁不孝不忠君 (第2/3页)
她才嗅到满院子清冽的寒香,因此嗅与视两感忽然扑来,将她震了一下。 而这样的香气,不可谓不熟悉。 始作俑者太妃就站在寒梅花影之后等她。 太妃看亦渠走路都在画圈,讶异道:"不是让你们好好请她来的吗?" 许情搭腔说:"这样快。" 太妃嗔怪:"下次不许这样了。" 亦渠捂着头:还有下次? "亦舍人,来。"太妃一只手扶她上台阶,亲厚地抚摸她重又冰冷的手背,"随我去更衣。" "这是温过的琼酥酒,我们可以干杯。这样的酒不涩口,也没有浮沫,青幽幽的,像碧潭里的水。来,小渠,温酒暖脾脏,人生路漫长,身体还需玉养。" 太妃举起酒杯,即兴说了一席漂亮的祝酒话。 亦渠也举杯。她被强迫换上了宫装,两鬓如同游云浮托,变得蓬松懒怠,表情仍然是淡淡的,但因为少了官帽的威压,脖颈稍微好受些。她挺正后背跪坐着,像随时引颈就戮;同时她已经忘记女衣的轻纱袖展有多轻,敬酒的动作扰乱了袖幅的柔摆。线条利落的手臂直伸在尊贵的女人面前。 太妃笑:"你看起来怎么像是要杀人。" 亦渠也笑:"太妃慧眼。我等刀笔吏最会无形中杀人。"她抬头把酒饮尽,翻过手来给太妃看杯底。 "局气,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太妃夸她,"对了,之前丧礼的大事,多劳你费心了。" "是微臣份内事。"亦渠身体前倾给她斟酒。 太妃噙笑:"份内事。"她再次伸手去抚摸亦渠的手臂。即使暖阁用厚毡罩住门扇,屋内又有薰笼,温酒下肚,亦舍人两肩还披着方才太妃亲赐的黑貂裘(锦东王:这可是我巴巴送上门的孝心,怎么落到你这禽兽的身上了),她的手臂依旧冰冷。 "这身宫装好吧。新裁的,穿起来多轻省。"太妃捻捻她袖摆。 亦渠应道:"是。" "喜欢就年年送你。可惜今年冬天格外冷,不然还有更轻妙的料子。"太妃摸完,满意收手,把滑至手腕的镯子捋回去。 "今冬寒冷,想是上天为先帝致哀。"亦渠低头捧酒,"太妃请。" 她并没有把酒接过去。亦渠知她还有话要说,只是长低着头静静等待。 "今冬过去之后,新朝的蓬勃气象,很快就要来了。"太妃双手放在膝上,平和地看着从亦渠额前滑落的一缕头发,"晒化了冬雪,顺天门前砖缝里的稗草又要滋长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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