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滞于寂寥长夜_番外一 于泥中胜放(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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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 于泥中胜放(一) (第2/6页)

    凝滞在此的话语被她满不在乎的神情好好接住了,她平淡的抬眼,像是在安抚他的紧张,「我帮你擦掉了,没有留下算式以外的东西。」

    听到这些他理当要心安了才对,然而心还是悬高到一个极致,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物,在脑海里盘据了更深的焦虑。

    「只是,我真的很好奇。」戴着放大片的灰色眼眸仿佛闪烁着奇异的光,好像有什么就要脱离控制。

    「你怎么会那么希望她去死呢?」

    说成希望未免也太难听了,那只是合理的判断,若她死了一切都会变得更好,毕竟那彷彿永远都不会痊癒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痛苦,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来到世上。

    但是不能否认,去死两个字饱满着个人情绪,写着的时候也是困惑的。刘汎悬想起昨晚父母又叫他给刘安诗买晚餐,说她想吃上次买的那间麵店,买回来之后因为太烫了,她洒了一地,却只会在旁边哭。那时他实在不想管,考试将近,出门买晚餐已经很浪费时间,后续应该都与他无干了才对,但无奈之下,他还是打电话跟父母说再买一份晚餐回来。

    「那洒在地上的,你帮她清了吗?」

    通话的最后,妈妈这么问。

    他一时语塞,没有马上回答,她又说她还小,你就帮她清一下,就把电话掛上了。

    演变成这样已经非做不可,她看着还在哭泣的妹妹,把自己的晚餐让给她,自己则去洗拖把。看着水哗啦啦的流着,他关上水龙头,挤去多馀水分,并不觉得这是十岁大的孩子做不到的事,然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她的眼泪而被强加到他身上的杂务,在父母眼里所见的刘安诗,似乎永远都要依赖着别人而活。

    结束之后他回到房里,有种前所未有的厌倦跟忧鬱,摊开习作,几乎泰半的数字都无法入眼,他拿起笔,不知道为什么写下了妹妹的名字,顿了两秒,去死两个字接在后头,总觉得浑然天成。

    这种想法浮现的时候有的是罪恶,写下来却转为满足跟异样的平静。他并不觉得自己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还会想跟妹妹争宠,他不想比较获得的多寡,却不能漠视被剥夺的任何事物,晚餐,读书时间,精神,责任,独生。

    若她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似乎对大家都好,刘汎悬为自己能冷静的分析这件事而感到些许动摇,却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若她不在了,父母不用奔波带她去看病,自己也不用分神去照顾一个一点也不想照顾的人,她也不会成为一个註定长不大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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