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无限地狱-《梦回万象》 (第1/6页)
状况好的时候,邵慈会看医学书籍和教学影片;卢雨雁则在闲暇时候阅读杂志和诗集,遇到好的就会念给他听。 卢雨雁向来比较放松,而邵慈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他很难入睡,除了疼痛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忧虑,或者说是恐惧。 近十年的特工兼杀手生涯里,他几乎无处不缺仇家,每日危机四伏,而现今的安保条件简直漏洞百出。 他没有安全感。十年来,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敏锐的感官与枕下枪,可现在半夜里连翻个身都做不到。 尽管卢雨雁就睡在他身边的小床上,但她也没有热武器。 神经质式的警惕已经深深植入他的血肉,几乎成为了本能。 水和饭他可以尽量说服自己食用,但当她放松警惕时,他宁可不要睡。 四个月过去,疼痛虽稍有减弱,但邵慈意识到自己已经对麻醉药品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性。发隐时,仿佛置身冰窖之中,寒冷无比,涕泪横流,又似忍受周身千万针刺极刑,疼痛加倍。 他夸张地干呕,呕吐不出来时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他的脾气愈发变得暴躁,开始摔打东西乃至驱动轮椅撞墙。有一日,卢雨雁跪在地上擦他的呕吐物,被他突然扯住耳朵问:“你看着我,我还是人吗!” 他决意戒掉麻醉药品,医生于是推荐一种新型药品,成瘾性等副作用更小,可是他询问得知,该药品出产自梅和华旗下某家公司后,当即扯下镇痛泵丢在护士脸上。 以后每当瘾发作时,他就让卢雨雁把病房门反锁。 卢雨雁买来一把模型枪。邵慈于是放弃了冥想,顶着令人窒息的痛楚,颤抖着练习掏枪、瞄准,掏枪、瞄准……强撑了几次之后,他的干呕和咳嗽越来越来厉害。 有一日,他咳出了血,呼吸道感觉像燃烧起来。他大汗淋漓,皮肤通红,面部肌肉紧绷,眼眶被挤成了两条狭长的黑三角。 卢雨雁双手握住他的小臂:“放下枪吧,别练了……” 他猛地睁大眉眼,用力将她推倒,然后赶紧驾驶轮椅行至门前,解开反锁,逃出病房。 轮椅在医院走廊抢倒,他在地上挣扎,好不容易抓住女护士的一只脚,虚弱地说: “求求你,给我打一针吧……” “达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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