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莫虹_寫給莫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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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給莫虹 (第10/12页)

聽說之前那個女生好像割腕了,據說是懷上了孩子,但不敢告訴爸媽,而那男生跟她撇得乾乾淨淨。不知道她死了沒,陸萍想,要是我當時跟她睡了就好了,說不定這樣就有人會因為我尋死覓活了。

    到了2008年,陸萍好像十七歲,他終於擁有了一部母親淘汰下來的手機。互聯網很神奇,你可以同時看見特大地震和奧運會,一邊哭天搶地一邊普天同慶。他希望自己那個時候在汶川,這樣說不定就可以死得有意義一點,不過看見那些政治家在給地震搞全球排名,他又覺得也就那樣。母親決定不再支付他的學費,認為他已經可以有獨立生活的能力。“可我還沒成年。”他有些惰怠,他知道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考慮過活著的事。“你怎麼不懂變通?別人問你,你就說你成年了不就好了?”母親很嫌棄,卻忽然又歎氣,“你是驢嗎?不趕著打著就不會自己走?”

    不,我是狗。他沒吭聲。

    “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母親說,“離這裡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陸萍覺得這大概是母親跟他說過的最有意義的一句話。所以2008年他沒能在汶川,倒是去了北京。去火車站的路上,媽開著家裡的小電驢送他,頭髮裡的洗髮水味全部在路上飄進他鼻腔,搞得他好想吐。到了車站,母親有些哽咽,抬手緊緊地擁抱他,他終於吐在她身上。

    他終於看見了真正的大雪。風凍得他骨頭都僵硬了,雪也冰得要死。他好像又有一點活過來。剛開始他在後廚洗盤子,不知道這裡的冬天需要戴手套,然後手指就生了凍瘡,效率變得低下,盤子也打碎了。他其實還是清高,覺得自己的人生不該是這樣。他忽然想起來很久遠的小時候,他和莫虹說,“人其實是很自由的,只要想,什麼都能做。”他逃避得太久,好像早就把它拋諸腦後。然後他就離開後廚,跑去後海那邊一間間酒吧問要不要駐唱。沒有酒吧缺人,他就站在枯柳樹底下干巴巴地唱,不過很多人只是覺得他是神經病。沒幾個錢,住在群租房,好在北方沒有那些密密麻麻的飛蛾,蟑螂也很小。群租房臭氣熏天,打牌喝酒的中年男人,和偶爾出現在這裡的眼袋厚重顴骨高聳的妓女。半夜其他人蹭著那個召妓的人的做愛聲手淫,陸萍陽痿許久,用被子蒙住腦袋,心裡默念一遍又一遍的“莫虹”。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好像成為了某種信仰,只要還唸著她的名字,似乎就有繼續痛苦的理由。他賣唱那附近有很多的攝影師,遇見一個遊客就抓著他們問要不要照相。陸萍覺得他們同為天涯淪落人,於是就和枯柳樹底下的一個攝影師說,要拍一張相。貴得要死,不過他想的是,死了也能有遺照了,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人給他辦葬禮。那個攝影師也沒生意,所以老是找他閒聊。因為窮得不行,陸萍又瘦了一圈,這個時候他又慶幸母親給了他好皮囊,起碼照片照出來倒真挺像小白臉。“你怎麼不找個富婆?她們給男人花錢很大方。”那個攝影師問他。“我陽痿。”陸萍敷衍道,当然他不是真的阳痿,他只是感到无趣,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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